改編自香港作家李碧華的同名小說「青蛇」,也是發想自中國民間傳說「白蛇傳」,但是這部電影取名為「法海」,也許更為貼切適合,只不過這樣吸引不了多少觀眾;畢竟誰想進電影院看法海的奮鬥史?難道又是一個唐三藏赴西天取經的故事嗎?大概只有美國好萊塢(Hollywood)的電影公司,才會發想出如「法海:決戰金山」這種題材,意圖搶攻大中國市場吧?

電影「青蛇」是一部情慾橫流的白蛇傳,表面上是青、白兩蛇對人間情愛好奇,但整部電影不脫對「慾望」的探索。電影從法海收服蜘蛛精開始講起,他是個年輕氣盛的法師,少年得志,年紀輕輕就已經當上金山寺的住持,喜歡除惡務盡,遇妖就殺。法海自認五蘊皆空,看破紅塵;就在他偶然在樹林中,遇見一位產子的婦女,女性的胴體當前,不論多少理智,都已經擋不住他熱血的男兒衝動了。



青蛇很不習慣化為人樣,常常不小心露出蛇型的特徵,不是在地上爬,就是走路搖來擺去;之於男人們,她似乎對女人更有興趣,化身為人的當晚,就和印度女舞者跳了一場激情又挑逗的舞,迷得在場的每個人神昏顛倒。白蛇化為人形後,很快地找上教書先生許仙,兩人很快成婚,並且開店行醫,白蛇的好名聲,也在此時廣為言傳。白蛇和許仙雲雨巫山,床笫纏綿,青蛇看了之後似乎也很有感覺,她決定有樣學樣,試著勾引許仙,但是被白蛇機警地化解了,白蛇只對她說,要談感情,可以找別的對象,只要不是許仙就行了。

白蛇和青蛇的感情,親密到令人費解,兩個人比情侶更曖昧,比夫妻更交心;然而「端午」一向是任何白蛇傳故事,最精彩的轉折,許仙誤將雄黃酒倒入蓮花池,使得躲在水底的小青現出原形,見到巨蛇突然出沒的膽小許仙,當然被嚇得魂都飛了。法力高超的白蛇只好想辦法上崑崙山,偷取起死回生的「靈芝草」;法海見狀,趕忙出手阻止,負責掩護白蛇的青蛇,敵不過法海的攻勢,墜入山谷小溪,看起來只能任人宰割的青蛇,卻反而被法海當成修練的工具。



一個不諳紅塵世事,一個早已遁入空門,兩個人都很疑惑什麼是「情」,但實際上他們想要了解的卻是「慾」。法海看起來不為所動,其實早就被青蛇的挑逗影響,慾火滿腔;青蛇離開之後,法海憤怒至極,一直在尋找報復的機會,最後他找上許仙,戳破白家豪宅大院的幻影,強行擄人到金山寺;白蛇為了救夫,即使身懷六甲也要引西湖之水,淹沒金山寺,沒想到中途體力不支,湖水失控,一邊鬥法又一邊產子的白蛇,為了保住嬰兒性命,反而讓自己淹死在洪水之中。

不知人間情為何物的青蛇,自從和法海的較量勝利之後,就一直挑戰男人的底限,她打敗法海,後又找上許仙,青蛇覺得沒有一個男人不會敗在她的手上。但是看見懦弱無能的許仙,先是剃髮出家,後來又是逃避家庭問題,間接斷送白蛇性命;法海一邊為白蛇擋水,擋下的水卻又流入金山寺,淹死自家眾多僧人,最後只救回嬰兒一人而已。青蛇留了最後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人間有情,但情為何物...等你們弄懂了,我再回來。」只留下法海和嬰兒,以及這個深深的謎團。



白蛇和青蛇的感情,鮮少有人討論,於是成了這部電影的賣點,也就是青、白兩蛇之間,一段若有似無的同性依戀,為劇情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白蛇和青蛇的感情,比和許仙的還曖昧纏綿,看得觀眾很癢,但是卻因為沒有認真討論,無法填滿觀眾胃口和好奇心。如果這部電影,能夠少一點纏綿糾結,更超然、更冷冽,更尖銳地望穿人間愛恨情慾,不耽溺在「性」與「慾望」的探索和掙扎,也許會是最貼近「青蛇」的本質,佛家的真諦,更有警世喻言的味道;真的非常可惜,因為,就差那麼一點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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