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電影圈再走一人《大紅燈籠高高掛》編劇過世- 新聞- Rti 中央廣播電臺

 

已故蘇俄導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 Andrei Tarkovsky)的電影特色獨樹一幟,置中的特寫及極端對稱的構圖,凝結的時間感及鮮明的對比色、加上嚴謹又俐落的畫面景框;我們不會錯過高緯度地區冬季的遍地及屋脊上厚重的雪景,比雪景更厚重的卻是劇情走向,在天寒地凍的世界,熊熊烈火不是用來取暖,而是用來毀掉生活;受到安德烈塔可夫斯基啟發的另一位已故喬治亞籍亞美尼亞裔導演謝爾蓋帕拉贊諾夫(Sargis Parajanov)則將陌生而遺世獨立的東歐民族色彩作為創作的主題,浮誇的美感及風格化的民族符號,也深深地扎根在中國第五代導演的創作手法中…

改編自小說「妻妾成群」,中國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 以民國時期的中國北方傳統大院的家庭故事為背景,環繞著神秘的「陳老爺」馬精武與他的四房妻子們的悲歡離合:大家長馬精武為人保守固執,恪守祖訓,總是好好做事,努力團結家中主僕眾人,他卻是劇情中最平凡的邪惡軸心。電影沒有解釋為什麼「陳老爺」馬精武的嫡長子明明已成年,他對於迎娶年輕妻子依然樂此不疲,最恐怖之處其實是馬精武一切奉行家規家訓的行事原則,最終造成家中兩人死亡,一人精神失常的家庭悲劇;首先是四房僕人孔琳被發現與馬精武有染,被鞏俐逼出真相後間接造成她的死亡,鞏俐自己也不堪壓力精神崩潰。但是最令人悲痛的還是三房的戲曲名伶何賽飛,她慘死於陳府駭人聽聞的家法私刑。

影評|大紅燈籠高高掛:春天,在燈籠下吶喊、絕望、凋零、成魔、輪迴。|方格子vocus

全片陰沉的美學風格承接東方文化難以親近的神秘印象,有如已故喬治亞導演謝爾蓋帕拉贊諾夫電影描繪的異國風情的獵奇感,正值改革開放初期的中國電影試著提供全世界認識中國的渠道,開頭有如已故蘇俄導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風格的人物特寫,觀眾得知聰明倔強的鞏俐將是故事引路人,令人不安的對白似乎也預告觀眾即將走入一段痛苦又悲傷的旅程;旗鼓相當的對手才能讓劇情顯得精彩絕倫,經過曲折離奇的兩段揭露之後,觀眾才見證到真正的反派是誰,既不是對權力擁有不實想像的僕人孔琳,也並非面惡心善的三房戲曲名伶何賽飛。二房曹翠芬固然殘忍異常,但是觀眾不能忘記:主動放棄個人善惡價值判斷的「陳老爺」馬精武及低調安靜的大房金淑媛,他們仍然是平凡之惡的代言人。

電影中陳府高牆內的四位夫人萬分卓越的表演成就,歸功於她們四人整齊又深厚的表演實力,她們對於劇情結構、扮演的人物特質瞭若指掌,不受取景環境、不受電影景框的限制,盡可能地分享她們的所知,如此出色的和諧一致,在這個眾聲喧嘩的年代已經不可能再出現,因為粗魯無知的觀眾一樣能給予不敬業的演員如雷的掌聲,平庸的評論更進一步摧毀演員在藝術層面上的敏感度,而且剷掉真正的演員發芽的土壤。加上缺乏自覺及深度的群眾,造成更瘋狂的低俗輪迴,呼應「平庸的邪惡」既難以察覺又難以澈底清理。無關劇情內容,我最喜歡的是劇中鞏俐透過假懷孕而戴上紅頭巾的造型,難得帥氣又迷人的鞏俐只有在多年後,香港導演王家衛的短片作品「愛神之手」才會見到這樣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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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繼承共同價值體系,蘇聯體系那種難以想像的巨大、精良又瘋狂的電影之於中國電影的傳道、授業與解惑的範疇一定超乎臺灣觀眾的想像,也許因為如此,蘇聯解體對於中國電影也一定帶來無比激烈的巨大衝擊;不只是中國電影界,全世界應該已不再擁有精準如機器般的技術操作能力的體系、也找不到極權政府控制下,刻意壓低的人力、物力成本,還有殘酷異常的專業人力甄選競爭;眾多可能的原因,使得中國電影藝術成就被封存在90年代,再也沒有任何新作試圖挑戰那個黃金時代的里程碑,而更詭異的是,那些曾經創造出令人折服的非凡藝術風采的電影人,一個個有如失憶症般的失去掌握專案的能力。但一切就像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陳府的規矩,不能提問、不能挑戰、更不可以揭穿。拜如今科技開放和各式資源的解鎖,蘇聯時代許多巨擘電影都已經唾手可得,我們不再需要一個封閉的體系,透過複雜又艱辛的努力,才能達到難以企及的成就,還讓無數人因為被犧牲而心碎痛苦,我們已經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享受電影的樂趣。為了寫這篇文章而不小心想起二十年前的自己,那時候的我好像只有十七歲:當時最喜歡的演員,就是鞏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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